「那如果……」青年含糊地咕噥了幾字。
「嗯?」
如果我有意願呢?
剛剛是這樣講嗎?他有沒有聽錯?
「不要讓我講第二次!」萬一求歡遭拒,這回真的會想一頭撞死。
青年真鬧彆扭了,低頭朝他臂膀咬了一口。
有些小脾性地撒潑,是被他寵出來的。
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,雖然男人總是不苟言笑,但他真的很懂得怎麼寵人,真把人寵進骨子裡,才能將他養出這樣的嬌性。
「為什麼?」男人凝目,一瞬也不瞬地望住他。
為什麼啊……或許因為,他開始會怕。
看完網路上那些例子,會怕嚴君臨對他愈來愈淡,最後,不需要他了。
他會想……跟男人有更深一層的糾纏,會想……更貼近對方一點,這樣,心或許就不會那麼慌。
「可能……只是沒有安全感……」努力想了又想,只能歸結出這樣的答案。
如果連肉體,對方都不眷戀,他真的不知道,自己手中還有什麼籌碼,他需要握住一點什麼,來安自己的心。
看到他頸間那道吻痕時,他非常非常的不是滋味,甚至,是怒氣。
一股子脾氣上來,仰頭便往男人頸際那道刺眼的紅痕咬去……其實沒捨得重咬,一會兒便鬆了口,改為親吻、吸吮。
他吮得很重,帶點蠻勁,硬是要留下自己的痕跡,覆蓋上去。
嚴君臨一怔,開口斥道:「別鬧!」
向懷秀鬆了口,一臉委屈地瞟他,而後不發一語地背過身去。
咬痛他都沒生氣,親一口而已發什麼飆?別人在他身上又親又抱留吻痕就無妨,他的標準到底在哪裡!
真寵壞了啊——
嚴君臨輕嘆。「這種事不要鬧著玩。」拿這事來挑釁,吃虧的絕對是自己。
「我沒有鬧。」嚴君臨連想都沒想過就否決了他,讓他覺得不公平,也很不服氣。「我不見得會比較差——」
這是孩子在爭寵嗎?嚴君臨忽覺有些好笑。
身為成熟理智的大人,當然不能跟著某人的孩子氣一起胡鬧,他很理性地,問了對方一句——「你在『自行紓解』時,腦海裡想的是什麼?」
「問這幹麼?」
「回答我。」換了個方式。「或者,有沒有幻想過,將來要跟什麼樣的對象交往?」
向懷秀不太懂,但,男人已經規定他不能說謊,他乖乖遵守,不敢違背。
以前的生活,如今回想起來只剩一片渾沌,他的人生,似乎是從遇上這男人之後,開始清晰。
他閉上眼睛,試著回想,還是覺得,滿滿的記憶裡,全是這個人。
「是你……」他小小聲地,回道。
身後完全沒有聲音,他不解地回頭,對上男人莫測深沉的眼神。
他看不懂,索性也自暴自棄。「幹麼幹麼!不可以嗎?就跟你最親近,親親抱抱的,除了你也沒人可以幻想了啊!有種你告我啊!」最好意淫也告得成!
「……」男人嘴角動了動,他有沒有看錯?那是笑意嗎?
嚴君臨莞爾。「我沒別的意思,不必惱羞成怒。」
「……」你這樣講,想不怒都怒了!
面對青年的瞪視,嚴君臨完全不痛不癢,傾前啾了他一口。
沒告訴對方的是,他心裡多少有幾分疑慮。
會來到他身邊,完全是環境所迫,並非自身性向如此。在還稚嫩青澀的年歲時,便面臨家變,從此被生活壓迫、勞碌奔忙,心力交瘁,自是無多餘心力去思考其他。
懵懵懂懂來到他身邊,根本沒能釐清自己的性向,他並不想在對方什麼都還搞不清楚的情況下,先下手為強。
但——這一刻忽覺,不重要了。
至少,此刻青年生命裡的人,是他。
這三年,只會有他。
只要對方也願意,又何妨?
至於以後,青年或許還是更喜愛異性,也說不定會跟某個女孩結婚,但那都不重要,因為那時,他們已了無瓜葛,他會真心祝福,青年過得好,有完滿家庭、嬌妻稚兒。
傾前,細細啄吻,得到青年的回應,嘟著嘴回啄幾口,那仰著臉討吻的萌樣,無論再看幾次,嚴君臨都無法覺得討厭。
或許便是因為這樣,對他的喜愛度一路提升,給了他比別人更多的特權、更多的縱容、更多的愛寵,底限一退再退——應該說,如果是這個人的話,他好像還沒找到底限。
青年下唇豐潤,親吻時,總是喜歡蹭著、蹭著,然後用那兩顆不太明顯的小虎牙,輕輕咬囓。以往,他會刻意壓抑慾念,但今晚,他不再收斂,迎上前,狠狠纏吻,放肆地入侵唇腔。
青年有些嚇到,退了退,舌尖抵著他。
「你點的火。」他揚唇,被那迷途羔羊的無辜表情惹笑,輕輕舔過青年齒列,包括那兩顆笑起來有幾分純稚的小虎牙。
青年不堪被撩逗,迎上前,勾住他的舌,邀他嬉玩。
不甘寂寞呀。青年比他想像的,還要熱情,可塑性高。
只是一個吻,雙方已被撩起慾念,他的掌由棉質睡衣下襬探入,指腹緩緩揉弄青年挺立的乳尖,聽見微微急促的喘急。
「這樣就受不了?那這樣?」往下移的掌,準確無誤地握住男性最脆弱的部位。
「唔……呃……」青年說不出話,只能急促喘息,快感在男人掌心巧妙的玩弄下,層層堆疊,然後爆發。
「這麼快?」男人微訝。果然是年輕人,毫無經驗,完全經不起撩逗。「第一次,先將就點。」
青年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麼,兩眼迷濛,顯然還沈醉在快感中,然後才慢慢感受到,男人修長的指,入侵身體的異樣感。
他吸了吸氣,努力不表現出驚慌。
他看過很多很多文章,惡補這方面的知識,也知道這是為了不讓他受傷,男人出乎意料地有耐性,他甚至感受到一絲溫柔與憐惜。
很奇妙的感覺,但,他就是這麼覺得,那讓他心裡的緊張感減少了些,甚至用心去感受男人的體溫,以及被入侵的感覺,漸漸地……生出一絲微妙的快意,男人因長年習慣握筆寫字,指間有顆細微的小繭,他甚至能感覺到粗繭刮過細緻肌膚,引起陣陣顫慄……
「你真敏感。」男人調笑,他聽不見,只是細細喘息,像以往那樣,張手撒嬌討抱。
男人回到他身前,撐起上臂,柔柔親吻。
青年知道,對方是在安撫他,伸臂勾住他頸脖,低噥:「沒關係,你就來——」
感覺那抵在臀間的硬物,緩慢地入侵,撐開他的身體,一點、一點——到達連他都想像不到的地方。
他忽然,有些恐慌。
慌些什麼,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,彷彿身體最深處、那最脆弱、最敏感的自己,再也無法保留——
「怎麼了?」男人留意到他一瞬的恍惚。
「沒。」他搖頭,強撐起笑。
男人不待他反應過來,便緩緩移動,以規律的節奏挺動。初始,還有些不習慣男人強烈存在於身體的撐脹感,但當肌膚的摩擦,開始產生微妙快意,酥麻感層層疊疊湧來,身體撞擊出的性愛快感,令他陌生,又不安。
「嚴君臨……」本能地,喊出聲。
「嗯。」男人低哼,握住他的腰,深深撞擊。
「不要……」他慌道。好像某部分的自己,會就這樣被男人搗碎了,流入對方血液裡,從此,再也不完整。
他從沒想過,自己會這樣為一個男人全無保留地敞開自己,讓對方入侵、佔有、那樣的極致親密、肉體饗宴,彷彿惡魔的果實,邪惡,又甜美,教人沈淪,卻又無法抗拒地想一再深嚐。
原來,這就是性愛。
讓人,在極致的歡快中,迷失,且忘我。
他忘了自己最後究竟說了什麼、或做了什麼,只記得自己像隻離水的魚,死抓著身前的男人,大口大口的喘氣、呻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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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碎碎念:
終於!!!
感謝嚴總配合演出(作者滿面淚)
再不做,觀眾都要憤然離席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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